挣扎

仙仙 · 发表于 2014-5-7 08:49:35

   七秒阳光/767200421
今年的天气真的是反常，并没有到雨季来临的时间，却阴雨绵绵起来，如同一个十一岁的女孩生小孩一样地叫人感觉到别扭。
  从单位到我的家只有不到两分钟的路程，这是一段在雨天十分闹人的路。因为我的不习惯带雨具。而如果没有雨具，又赶上下班时候下雨，这真是糟糕透顶！打车吧，分明就那么不远的路，花了钱连浪费的意义都算不上。走着或是跑着的，到了家也必是一身的雨水，或是遭遇一辆疾驰而过的车，又溅得一身泥水。每每到了家里，免不得妻的无边絮叨，然而这次也不例外。
  我换下了湿衣服，感觉舒爽不少。
  ：“儿子还不回来！你就不能去看看？管什么都指着我！”妻的唠叨真叫人心烦，儿子都已经上初二了，还用得天天担心吗？下点雨就淋坏了吗？我的舒爽一下子的没有了。看着她抓着我换下的衣服，我想逃避，果然，等她转回身来，她那张嘴就再没合上。从电费单到西红柿，从邻居那只总在门口大便的小狗到我衬衫掉了的第二个扣子。徒劳的抱怨吧，我在心理说。只赚得一时口舌痛快了，却把别的人也弄得不愉快了，况且我本身也是不愉快的。前几天下的任务，至今尚无头绪。单位的不景气已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如今又出现个什么金融风暴。我是怕我的饭碗不定的哪天啪地碎了一地！：“煤气又没有了，你给我记住了换！嫁给你当奴隶了！”妻在厨房里弄得盆碰碗响的。
  我不去理会她，拿着我的资料进了书房。打开电脑，大脑简直一片混乱，从哪里理出个头绪呢？我呆坐着，又无法平静，我禁不住想起昨天的事。
  我昨天下了农村，完全是因为单位下的任务。写一篇名为挣扎的东西，说是关注边缘人群的生存状态，实际上，我知道就是捅一些人的伤处，好吸引另一些人的眼球而已。但是不管怎么样说，端人家饭碗，受人家管，叫干什么，那就得痛快的干。若说挣扎，我的印象中农民的生活算是了吧，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物资上贫穷，精神上贫乏。那样的生活，在我的眼中简直掺不忍睹。于是拿到任务，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农民。
  我去的是一个曾经在着城里打工的我认识的人家里，他们在这里无法景气，才回的农村。我知道路途不近，于是我昨天走的时候赶了早，可是我想不到那路如此颠簸。
  下车时，我一眼便人出了他，那张被太阳晒的脸越发的黑了。走一段山路后，终于到了他的家。一方小院，整整齐齐；瓜果蔬菜应有尽有；十几只鸡，墙里墙外。房子有些旧了，倒是干净。安顿了一会儿，他带着我参观了他家的庄稼地，他家后山上的果树园，还有院子角落里围着的一头大肥猪。
  他的妻手脚利落，忙里忙外。站在门口撩起围裙擦手，脸上朴实地笑。
  午饭的时候，小桌上摆得满满的。他拿出一瓶竹叶青酒。
  ：“孩子考上一中的时候人家送的，来尝尝，好酒呵！”他给我倒上一杯。
  ：“是市里的一中？儿子还是女儿？都上高中了，怎么，考上了一中？”我心里有些怏怏地，不知为什么。不过竹叶青酒真的好喝。
  ：“你儿子的数学又没及格！”妻的声音又响起来，刺穿我书房的墙壁。将我从昨天的回忆里弄了回来。
  我从书房出来，儿子坐在沙发里喝牛奶。我问他考了多少分。他并没有理会我，我坐在他身边。他猛地一动，像是吓到了，我才看见他戴着的耳机。我用手比画了一下，要他摘下耳机，：“多少分？”
  “58。”
  “不会？”
  “太难！”
  “语文考了吗？”
“没！”
  “语文好好的考吧！”
我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又回了书房。我无法指责儿子，数学考不好，我想是遗传的吧！
  我又想起了昨天的农民，他的孩子考上了市里的一中，全市最好的高中，而我的儿子若是进一中，我想没有三万块钱是不能的吧！那农家的小院，那一桌子山旁沟边弄出来的小菜。他的妻做得真好吃！
  ：“给大志寄钱了没有？这个月给他寄三百吧，孩子不在眼前，别叫饿着！”他的妻如是说。
  我心说：三百？我那破孩子一个礼拜恐怕也不够吧。人家用三百一个月供着考上一中的孩子；我却用三百一个礼拜供着一个祖宗！
  我觉得无法在他们家再待下去，他们的生活非我想象的，我根本不能在他们这里得到我想要的。我于是辞行。他的妻为我装了鼓鼓的一包山货。，我是羞愧接纳的，但是拗不过他们。我只好拿出一千块钱，说给孩子上学买几本书看吧。他坚决不收。他的妻扯住我，把钱死死地按在我的口袋里。我，怎么好意思？
  ：“钱，我们不缺，多几个，少几个都没有关系，够上学的就行了，两个人供一个，也不难。”他的话叫我更是无语。我想为他们报答，是无法了！庄稼长得十分健壮，果树上硕果累累，而那头肥猪，怕是有三百斤了吧！
  我就悻悻地回了城。挣扎！到底谁在挣扎？我毫无头绪，心里烦躁的难受。今天领导还催稿来着，他的脸色不十分的好。
  妻已经做好的饭。
  ：“吃饭啦！一下班就憋在那破屋子里，憋就憋饱了！”妻的声音再次刺穿我书房的墙壁。
  吃饭。还是先吃饭吧，吃了饭才有力气。可是有了力气干什么呢？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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