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牵你的手

仙仙 · 发表于 2014-5-14 09:27:25

重牵你的手

一双手，两代人。在时光与情感的缱绻交织中，我愿能再次牵起你的手，走过那条回忆氤氲的路。
——题记
难得有一个空闲的夜晚，打开窗户想要望望月色，却只发现被漆上污浊的黑暗。没有淡淡的优雅，只见得远处的霓虹灯斗艳地闪烁。
片段地记得，多年前的那些晚上，音色还软糯糯的我总是精力充沛，常在四五点便起床喊叫。那时候，你便牵着我慢慢地走去集市上。记忆中依稀有着一片亮堂堂的天空。那些时候，天上永远不会有着孤寂，密密麻麻的星星竟照亮了眼前的路。
“外公！看！那颗星星好大只！”
“哈哈，等它长大后会更大哦。所以你要吃多点饭，和它一起长大。”
那些晚上，没有荷塘月色的清幽淡雅，但星星在天上嬉戏追逐，身影落下之处亦没有世事浮华，砖墙上有着它们拂过时印下的光。你的右手牵着我的左手，指尖承诺了共醉，醉了思念，醉了回忆。你还没有那么苍老的声音和我那幼稚的童音总能对得上号，一句接一句，说不完的话就如天上无法胜数的星星，也令剪不断的回忆长流。
我们一步一步地走着，但什么时候，竟走出了那条路，走出了我们的距离。我和爸妈到了广州，每次回去，我不再喜欢你牵着我的手；我不再喜欢和你慢慢地走；我不再喜欢你的嘘寒问候······我们少于相见，相见我亦觉无趣。某一天，当你接听我拨通的电话，整整一分钟的无言，我才发现，我们之间有了无法跨越的鸿沟。灵犀未必一点通，何况我们隔了这么远。
今年你生日，切开蛋糕，才忆起你有糖尿病，不能吃。你默默走了出去，我跟着。同样是晚上，为什么，只看到稀疏的几颗星星耷拉地在天上？你一步一步走着，步速和以前一样缓慢。但是不同的是，让我看清你的背影的不再是那片星光，而是在昏黄的灯光下，看着你细瘦无力的双腿走着我们曾一齐走过的路，那时候牵着我的手上青筋遍布，扶着那昏黑的砖墙。我看着你的背影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风华是一指流砂，苍老是一段年华。我忘了，我们错过的这十年岁月，已让你在时光中被磨得苍老无力。错过，不是错了，而是过了。在这些残忍的岁月中，那些依稀的回忆是多么苍白消瘦。
星星也长大了，忘记了，不再成群地在天空中打闹。它们是不是不记得在那些它们玩耍的晚上，地上的一老一少？它们是不是曾经商量过要和小女孩一齐长大，但现在却忘记了出来看看，当初那个幼稚的娃儿如今已然亭亭玉立？
“记住的，是不是永远不会消失？”——好像不是。
我无法忍受下去了。我追上你的脚步。
“外公，你去哪？家里有一些咸蛋糕你也可以吃的呀。”
“啊，好。”
······一阵静默。
“外公，我们明天早上一起去买早餐吧！”
也许，也许，星星们可能是长大后被很多事情弄得无暇去忆起那些晚上，那么，当太阳出来时，它们是不是会有空闲去想想？也许，也许明早它们会看到，又是一老一少，在那条熟悉的路上走着。
让我用左手重牵你的右手，让你感受着我爱你的心跳在左边。
也许，也许星星记起了回忆时，天空依旧亮堂堂。
只愿那时，我们牵着手慢慢地走着，看星光照亮眼前的路。

笔名 Yu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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