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笛醒春

仙仙

        　　小学三年级的语文课中，有篇描写春天的文章《柳笛和榆钱》。上周日，女儿在预习时，对课文里面讲怎么制作“柳笛”，以及柳笛会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感到很新奇、很迷茫，不管我怎么解释，她还是似懂非懂，搞不明白。没想到这些本来是我们儿时随处可见、可玩的趣物，但对女儿来说却好象是天方夜谭。
　　情急之下，干脆说：“这样吧，咱不预习了，我带你到体育场去，那里有柳树，咱做个柳笛，你一看，就会明白的。”小孩对新奇事物总是充满好奇，自然很高兴地同意了。
　　于是，我携带了一把水果刀，就带女儿来到体育场，急急地到了柳树下。这是一排垂柳，树干都有三把来粗，经过园艺师的常年修剪，下面丈余高无一枝桠，垂下来的柳线随风拂脸，随处可扯。
　　女儿急切的拉住了一根柳线说：“爸爸，这一根行吗？是不是太细了，课文中说要小拇指那样粗的。”我说：“乖，快放手，这柳线不能做，这不是新长出来的‘明条’（去年或前年从树主干上发出的枝条）子，上面都是疙疙瘩瘩的叶笣，做不成柳笛。你看那两枝就行，光光的、亮亮的，多顺溜，就是太高了，我们够不着啊。”听到这，女儿急得冲着我直跺脚，喊道：“那咋办呢？反正你得给我做。”我看着柳树，很无奈，只得安慰她说：“乖乖，这样吧，咱到渠边去，顺着水走，肯定能找到柳条。你放心，爸爸今天一定给你做个柳笛。”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我们快找到渠头的时候，终于发现在迎春花丛中有一簇柳条，躲在绿色的迎春花枝里，很难发现，要不然，我想早被园艺师连根除掉了。我高兴地喊到：“乖，快来，我找到了，爸考考你，这是不是有点像你昨天背诵的‘山重水复疑无路’，下一句是啥？”女儿自是兴高采烈，欢快地说：“是不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快点给我做吧，我都快急死了。”
　　我取出水果刀，拨开迎春花，小心地割了一枝，捋掉枝上的嫩叶，截了一拃长，把一头的树皮轻轻的撕开一点，右手紧握着柳枝，用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紧，用力的拧了起来。“快看，松了，松了，树皮松了，马上把树枝抽出来就可以做柳笛了。”我高兴地说。全部拧松后，我用牙咬住树枝粗头的内干，两手捏住柳枝，慢慢地把树皮抽了下来。女儿瞪着眼，看着我把柳枝皮切成整齐的两段，然后用刀子把柳笛一头绿色表皮刮了刮，放在嘴里面，吧嗒了几下，居然“嘟嘟”的鸣了起来。女儿高兴地直跳，拍着小手喊：“快给我，快给我一个，我也要吹，我也要吹。”我把另一根稍短一些的柳笛，放在女儿嘴里说：“不要怕苦啊，先试着用力吹，这一根短一些，肯定响亮，吹响后，再用力。”女儿试吹了几下，也“唧唧”的鸣了起来。回家的路上，我俩呜哩哇啦的吹着柳笛，竟引无数行人注目观望。
　　第二天中午，女儿打电话给我：“爸爸，你现在再给我做些柳笛吧，我有两个一起午托的好朋友，没见过柳笛，她们可想吹了，我等着你啊，拜拜。”我来不及说话，女儿就把电话给挂了，唉，再忙，咱也得满足女儿的这点童趣吧。就又携刀断柳，来到学校。女儿和她同学果然在学校的栅栏内等着，见我到来，都直欢跳。我边做边讲，一会就做了四个柳笛。女儿伸手抢了去，说：“都给我们吧，我还要给老师送一个呢。”她们三个试吹着，引来了一群同学围看，吹响后，都叽叽喳喳的跑开了。
　　第三天下午放学，我去接女儿，女儿告诉我：“别的同学见到你给我们做的柳笛，都特羡慕，今天有好多小朋友都做了柳笛带到学校，比着吹，可热闹了，我们玩得好高兴啊！
　　我心中一热，仿佛看到一群小孩在郊野外奔跑着、追逐着，欢笑声、柳笛声此起彼伏，霎那间吹醒了大地，染红了花朵，唤出了童趣，漾开了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