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城市边的年轻人

仙仙

        　　这个季节，荷花盛开。
　　从八零五下来，天色已渐黑，路上行人渐多。按着往常的路，进过校门口，向右拐入二车道，往下行，就到了笃行湖。笃行湖左边靠着田径场，也可说田径场守候在笃行湖边。拐入二车道后，每每不经要把头往左偏去，一些老夫老妻，一些三四十岁的男人女人，几个小孩，或在慢步行走，或在小跑绕圈，都在恬然享受着这一时刻。偶尔能见着几个年轻人，那个时间是星期天。
　　笃行湖边沿还有些许小的石长凳，最好俩人一起坐下。坐着石凳上，荷花美景一览无遗，甚是欢喜。荷占用了湖的左半边，一个个莲长得挺拔挺拔的，直噌噌，很具威武之师。
　　芙蕖已展开，粉嫩粉嫩，很有少女特点，更受年轻人的追捧。每当遇到芙蕖，那一帮帮年轻人，会拿出空闲时间揣在手里的手机，一个劲地拍着，照片也许没有所谓艺术家手里的美色，但当年轻人偶然一日看着这些没有美感的照片时，脸上总是红晕罩着的，更或者那些年轻人中的一些人，头微微向右偏，眼睛略略向上望去。
　　
　　坐到快八点的时候，总喜欢绕着湖走走。从游泳池开始，又回到游泳池的铁栏边，然后把眼光投向铁栏里那些嬉戏的男人们女人们。不经想起，一零年的那天那个时间段，我们几个寝室的人，在那这泛着蓝色的水里，穿着泳装的那份神气。小帅、国哥、申迁、阳光、谢群、欧巍……这一串长长的名字瞬间伴着鲜腾的血液涌入大脑，有些亢奋，然而更多的是眩晕。
　　嘴里默默念着，“他们在那里还好嘛”。每到此，总会狠狠地摔着头，不愿多想，不远多遐思。伸手把兜里的手机拿出，一看快八点半了，“得赶紧走，不然没时间做点其他的事了，还要吃点什么，再上去"。
　　顺着灯光的引导，到了校门口，向左拐去。
　　
　　几步就到了”网吧一条街“。”网吧一条街“有点名不副实，整条街只有二三个网吧；叫“街”也有点过大，应该叫“巷”，也许这方土地起名的人看到了它的可能向前走，故早早地唤作“街”了。这情况和家乡有点类似，虽然唤叫“钟山村”，但不见“钟”，也不见“山”；有一座山也隔得几十里，附近的人唤作“仙女峰”，传说有一仙人路过此在山上“闲会过”，还有留下脚印作证。村人想沾点仙气就取了“山”字吧。
　　
　　晚餐常在这边解决，最近常常吃“鱼汤粉”。吃东西总得找个地方。像往常一样走过入口像左拐，就看到粉店老板坐在自己的座驾——电动车——上。
　　“今天晚点了”，粉店老板对着我说，“想吃什么？”
　　"还是原来那个吧“，我说。还是一如前往在马路上的桌凳坐下，这里天气热的时候还可以吹吹风，舒服很多。
　　店名唤作，"韵味鱼汤粉"，一看很普通，不过很实地，吃得就是这个味。
　　老板来自娄底，可以土话交流，没问更具体是哪。（自从出校门就很少具体询问聊得起话的人的具体老家了，感觉没那种需要了。）
　　
　　常在这吃，慢慢也聊几句了。
　　”大哥，这手艺是家传的还是学的“，边吃着边问。
　　”学过一点点，然后自己学着配料。这几个味道都是尝试出来的，刚开始的时候没这么好吃“，老板不快不慢地说。我对老板竖了大拇指。
　　”什么都是自己搞出来的真好“，佩服地说道。
　　”哎……没什么人吃呀。赚不到钱”，老板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点凄凄，接着很兴奋地道，“现在有想法就是搞那个砂锅粉，一天能赚个一二千就装饰一下，再把二楼也腾出来搞这个。要是没得的话，就转了”
　　说着我们可能的想法时候，多少有点情绪激动的，那样的感觉很好，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生活需要有点想法，有点遐想也好，不然生活定会压抑……
　　
　　我连连“嗯嗯嗯……”，一边也鼓着掌。
　　“会的，相信大哥的手艺，一定能行的”，扯着喉咙大点声地说。
　　“味道真可以”，看着碗里白白的烫。
　　这次没有想往常一样，吃饱，给完钱就走了。闲聊了几句。
　　“大哥，怎么没去MZ学校开店呢”，带着疑惑说。
　　“那有那么容易进”，大哥有点愤愤，接着一点笑意，“你知道MZ有店面转或租？”。
　　我连连摇头，“好像没，噢”。
　　”应该是没的，学校人流那么大，谁肯卖掉这样的饭碗“，大哥说话有点激动。
　　”也是噢“，我很傻愣地答着。
　　
　　沉静了一会，拿出手机一看收到陌生短信一条，内容是这样的”上帝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顺着时间走，这些事都会发生在身上，一些东西也会给你，什么都不要过急……都安排好了的“。
　　”那个没事的发这样的短信呢，莫名其妙“，我很愤懑地自语。
　　”什么短信，看看“，老板见我如此语气，有点好奇地说
　　老板接着说，”还真是这样的。以前也不信这东西，不过现在信了”
　　“真的”，有点诧异，“真的是这样”。
　　正当我想继续询问的时候来了一对情侣，聊天就打在此处了。
　　
　　向回来的那边看去，已漆黑黑。习惯性地抬起头向天空望去，月亮还是有很多星星陪着，月亮把它的光给了正在路上行走的情侣们，一家子们，而我却要连忙躲起来，生怕别人看到我的脸。
　　
　　老板的妻子也是娄底的，他们俩交流的时候，都是土话进行。老板还有一个女儿长得很可爱，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那感觉真的很美很美。曾记得老板说过，“……女儿已经四岁了……”，这个时候应该正好是上幼稚园的时候。
　　我说，“大哥，怎么没把小可爱送去读书呢”。
　　“……我也想呀，但是太贵了，就把她带身边了，这样还可以省点钱。反正在那也学不到什么，就是带着玩”，老板说这话的时候先是一声“哎……”。很多无奈就在这感叹声中。
　　“鱼汤粉”旁边就有一个幼稚园。“小可爱”经过这的时候也许有这么跟爸爸这么说把，“爸爸，我也想上学，和他们一起玩”。
　　老板一时无语，还是说了这几句，“宝贝，我们买糖去，买你喜欢的麻辣”。
　　小可爱见有糖吃也就没“在意”了。二父女向着小卖部径直而去。
　　
　　刚到住所附近，看见穿制服的人，从旅馆走出。后面跟着旅馆老板。我怔了怔。
　　等制服走了后，问老板，“安姨，他们是干嘛的”，还是站在那里原来的地方。
　　“查流动人口的，每年这个时候都要来走走的”，安姨说。
　　
　　注：
　　1、八零五：长沙的一辆公共汽车
　　2、莲，也是荷，亦是芙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