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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2-6 18:32:1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列车来了,先是老远就看见隧道里的灯光,然后是一阵连续轰鸣的声响,紧接着传来列车的鸣笛声,意思是,我要进站了,你们不要卧轨,也不要跳轨。我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好几年,每次出行都坐地铁,长期以往,我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在列车即将进入站台的时候,许多乘客都会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列车开来的方向,假装在期待着什么东西,但谁都知道接下来即将驶入一辆列车、2号线、有绿色的条纹……甚至连吴莫愁的头在第几节车厢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生活太过枯燥,每天都是进站和出站,每天都是昨天的重复。在地铁里的这些假装期待着的人们,以为只有对生活抱着如此的期待,才会活得有盼头,至于盼什么,列车来了就知道了。在这群假装期待的人群当中,有一个穿着红色卫衣、蓝色牛仔裤、白色平板鞋的男人,从早上六点开始,到现在下午四点,他已经守了快一天了,没有列车的时候,他就坐在绿色的公共长椅上休息,当有列车驶入站台的时候,他就冲到黄色警戒线处,望着远处漆黑的隧道口,他倚靠在栏杆上,上半身尽量往外靠去,以至于经常被地铁里那些穿着难看的紫色服装的工作人员拉住,男人总是说,别拉我,我在找人呢!周围的乘客听后偷偷地笑他神经病。他仔细地盯着经过的每一辆列车的,视线随之移动,像是在寻找什么,但列车开得那么快,他能看到什么呢?他的样子,跟那些木讷地站在站台假装期待的人们相比,倒像是在真正期待些什么。但一天下来,来来去去驶过了那么多的一模一样的列车,无论列车满人与否,男人就守在门口,与车内的人互相注视,若是碰上空车也是如此。他当然不是在假装期待,因为我就是那个男人。在这里守了一天,我只是想找一张脸。可我并不知道她是否来到了这个城市并且会坐上2号线,我也从未抱任何会找到这张脸的期望,我只是期待,毕竟,期望跟期待还是有所区别的。恩……该如何描述这张脸呢,这是一张女性的脸,比较小巧,一只手掌的样子,当然,不是姚明那种人的手。其次,脸上长着不浓不淡的眉毛,不大不小的眼睛,不高不低的鼻梁和不薄不厚的嘴唇,哦,还有不尖不宽的下巴。这是一张极其普通的脸,几乎每100个女性当中就有……100张这样的脸。但请相信我,她其实也有不一样的地方,只是随着年月的侵蚀,有关这张脸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只有在深夜做梦的时候,偶尔梦到她的那一刻才是最清晰的。我完全知道找到这张脸的概率几乎为零,就算找到了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驱使我在地铁里呆上一天只为从一节节快速驶过的车厢里找一张自己都记不清的脸的举动,纯粹只是因为这张脸常常出现在我的梦中。当一个人常梦见另一个人时,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你怕她,另一种是你想她,怕有许多种,比如你杀了一个人,你心有余悸,怕他来找你;又比如你得罪了一个人,怕他来报复。此外,想也分许多种,常见的是你对一个人难以割舍的眷恋。当然,我可以确定的是我并不怕她。在梦里,她看我的眼神一如当年那样孤傲、冷峻,在那个时候,这样的眼神时常让我自卑,我常常想当她用这样的眼神在看我时,她在想些什么。现在梦到这样的眼神,我并不自卑,反而是一直久别重逢的感动。我不知道这种变化意味着什么,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张脸从没变过。毕业后我与她的唯一的联系方式只有一串号码,一串QQ号码,是我当初从她好朋友那边偷偷要来的。在我加了她的QQ后,她问我,啊,你怎么有我的QQ?我骗她说,我直接输入了你的名字,然后就找到了,谁让你用自己的名字当昵称呢。她说,你是有多想我。在连续一个星期梦到这张脸后,我渐渐地发现我生病了。或许我该问候她一声,毕竟这么多年没有联系,问候一下没什么的。于是我打开聊天框,敲了“你好”两个字,停顿了3秒后,我又敲了“我昨晚梦到你了”,但5秒后,我又撤销了所有字,在我人生当中,拥有这张脸的姑娘总是让我如此的词穷。我想,换做任何一个人如果有天忽然看到一个高中时期的普通朋友发来“你好,我昨晚梦到你了”这句话,而且是在凌晨,他们脑海中必定浮现出三个字,至少我浮现的是“傻——逼——啊!”。在我删去了这句话后,过了10秒,我惊喜地发现对话框的顶端出现了“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这一奇异的现象持续了足足30秒转而消失又恢复了正常。在这30秒里,我不知道另一端发生了什么,我尽量将此归咎为一直超自然现象,至少不是对方故意造成的,因为相比较她的无意而言我更害怕她的故意。就在那天晚上,我再一次梦见了那张脸,那是一个充满阳光的冬日的午后,她穿着当年夏天在学校里穿过的蓝色短袖,刘海的一侧夹着一个发夹。除了那张脸的样子是我无法回想起来之外,其他的细节我都记忆犹新。我们在一辆空空的地铁里相遇,她坐在我右边,她说,上海的地铁怎么时刻那么多人,都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我笑了笑说,现在不是只有我们两个嘛。说完,我们都沉默了。周围只听见列车行驶的声音。我不知道电影当中的时间漏洞在现实中是否真的存在,如果有,我倒很乐意溜进时间漏洞里,然后消失在这个世界去那个夏天。列车行驶的声音在隧道里不断地回响,闭上眼睛仔细听会让人误以为置身在另一个空间当中。我睁开眼睛,偷偷地瞄了下她,发现她也正闭着眼睛。突然,列车里的灯全部熄灭了,只剩下隧道里的广告灯箱散发出来的微弱的灯光来照亮车厢,我们的影子随着列车的移动在车厢里四处游荡,光一次次划过她的脸,她的脸像是在与我捉迷藏,一会躲进黑影里一会又显露出来,我看得出奇。不一会儿,列车进站了,站台上等待的人们来不及被我一一识别就被列车甩到了后头,很奇怪他们个个都穿着灰色的衣服和裤子,由于速度太快,他们的脸和身躯变得扭曲,像是一堵堵灰色的泥墙。我不解地看着这群人,旋即有一簇彩色穿插在了灰色泥墙的中间 ,那应该是一群穿着五颜六色衣服的年轻人吧!她忽然开口道,你能看清他们的脸吗?我可以的。我疑惑地转过头去看着她,发现她正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目光随着车外的退去的人群移动,像是真地看在一张张脸一般,并不时地招招手,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我可以肯定那晚在梦里,我清楚地记得她的样子,但事后我实在无力回想起来那张脸长着什么样,每当回想起那张脸却只看到一张如站台上那些远去的人的脸,模糊不清。我问她,你说他们看得清我们的脸吗?她反问,你觉得你会看得见吗?我笑了笑说,车开那么快,从外面看当然也看不清了。她转过头去说,你没试过你怎么知道。后来,我们就一直坐在这辆关着灯的列车里,我不知道我们坐过了多少站,车也一直没停下来过,也许它永远也不会停下来了。虽然我很希望车不要停,好让我与她一直在一起,但我一直在思考那个问题,如果我站在站台上看快速行驶的列车,真的可以看到车内的人吗?醒来后,我就穿上衣服来不及洗漱和吃饭就出了门。站在这个站台,一直守候着列车的到来。我从未如此早地进地铁站,第一次在地铁口不受黑车司机们的吆喝声干扰,安检人员也是一副没睡醒地样子,他们从远处就看到我了,但是我没背包,头发凌乱,眼屎还残留在眼眶里,胡渣布满了我的下巴。空气很闷,我经过他们边上的时候,那个胖胖的安检人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以往都是“请把包检一下”,然后我背着包扬长而去,但今天我真的想把包给她检查一下,我停在了她面前,很无奈地对她说,不好意思,我没带包。要不我躺上面?她惊讶地盯着我,表情一下子变得不耐烦了,连续挥着手说道,去去去!有病吧你!我的确有病,有一张脸我连续梦到了一个星期。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就是今天这张脸会出现在我的面前,虽然我并不记得这张脸是长什么样子,也许她就淹没在人潮之中,经过我的身边也说不定。我常想象平时在街上、店铺、地铁等公共场合与你擦身而过的这些人都是上辈子在你生命当中留下过痕迹的人,前世的缘分修来今生的一遇,这些人当中不是朋友就是敌人。但我又想到一个人一生平均会遇到差不多3000万人,如果这么算的话你上辈子就有3千万个朋友和敌人,这是很不科学的,相反,我宁可上辈子只遇到了一个人,这辈子让我能够有幸在人群中找到她,并且与她擦肩而过。梦是现实的反映。按照梦的提示,她是在一辆列车里的,而且是一辆关着灯的列车,所以这辆车必定是刚发车的或者是刚到终点站的,我大致排除了终点站的可能性,因为到了终点站乘客是必须下车的。其次,在梦里,我们的列车是经过我现在所在的这一站台的,某一个站台上有一群穿着五颜六色衣服的乘客,因为在梦里我从车内见到车外人们扭曲的身影,有一丛颜色异常丰富。守候了将近一天,没有一辆驶入的列车是关着灯的,没有一个乘客是穿着有颜色的衣服的,人们都穿着灰色的服装,男人清一色梳着三七开的发型,女人清一色留着中分。而我也没有一次能够完整地捕获到一辆正在快速行驶的列车内乘客们的脸,车开得那么快,怎么能看得清呢?我有点饿了,我想既然是在做一件零概率的事情,那么漏掉一两辆列车应该也不会导致事件的变化吧。就在我起身准备离开去吃点东西的时候,列车来了,先是老远就看见隧道里的灯光,然后是一阵连续轰鸣的声响,接着从远处传来列车鸣笛声,意思是,我要进站了,你们不要卧轨,也不要跳轨。我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好几年,每次出行都坐地铁,长期以往,我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在列车即将进入站台的时候,许多乘客都会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列车开来的方向,假装在期待着什么东西,但谁都知道接下来即将驶入一辆列车、2号线、有绿色的条纹……甚至连吴莫愁的头在第几节车厢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生活太过枯燥,每天都是进站和出站,每天都是昨天的重复。在地铁里的这些假装期待着的人们,以为只有对生活抱着如此的期待,才会活得有盼头,至于盼什么,列车来了就知道了。我加入到这群假装期待的人群当中,突然我意识到自己正穿着红色的卫衣,蓝色的牛仔裤和白色平底鞋,在这群全是灰色着装的人当中格外的醒目,此时,身后也涌来一群人,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他们喊道,是这边!是这边!快一点!车来了!车来了!我嫌弃地朝这群哄抢的人群看去,发现他们个个身着奇装异服,每个人的衣服颜色都是不一样的,现实与梦境在此时出现了高度的吻合,我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一切,清楚地听到列车越来越近。忽然,有人喊道,车来了!包括我在内地所有人都往隧道口看去,时刻准备着在列车打开车门的那一刻冲进去抢到一个座位。车声越来越响亮,人们的情绪也越来越高涨,那些被挤在队伍后面的人喊道,不要挤啊!排队啊!先下后上不知道么!前面的!你们把通道堵住了要车内的人怎么下来!但是所有人都依旧在互相推挤,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奇怪的微笑,他们似乎并不介意这种野蛮的推挤。终于列车在一声鸣笛后驶入站台,但是,在那一刻,所以人都发出了一阵“咦——”的感叹,这是一辆关着灯的列车,哪怕是进入了站台,车速依旧没有减下来的样子,人群开始骚动,有人开始喊骂起来。“停车啊!”“我操,停车!”“咋回事儿啊,这咋不停呢!”“快停下来!快停下来!”……透过站台和对面广告灯箱的灯光,可以依稀看到车内一个人都没有。突然,在一节刚驶过我面前的车厢内,我看到了梦境中我和她,她的嘴巴微动,像是在说着什么,而另一个人,也就是我正惊讶地看着她。那一刻就好像是一个慢速回放的镜头一般,周围所有的人行动变得迟缓,嘴巴缓缓地张开又闭上,列车的速度也慢了下来,车内两人正在交谈着。我完全清楚地看到了她的样子,她是单眼皮,鼻子很挺,下嘴唇要比上嘴唇厚,下巴有点尖……她似乎也看到了车外的我,忽然朝我招了招手,对我微微一笑,就在这时,时间又恢复了正常,一切似乎都没发生过,这辆没有灯的列车驶出了站台,消失在了黑暗的隧道口,人们好像忘记了它存在过一般,继续安静地等着列车的到来。我缓缓地转过身,往楼梯口走去,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不重不轻,我甚至能感受到那只手的柔软程度。我抬起头,惊讶地发现正是她,但是跟在刚才车内的那个人又不完全一样,看得出来她化了妆,涂了口红,头发也剪了,还戴了耳环,我愣了几秒,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一直冲着我笑。我们就一直这么相视了许久,不知什么时候,站台里挤满了穿着灰色服装的人们,他们在我们周围不停地来回穿梭,这像是导演刻意安排好一般。她开口道,上海的地铁怎么时刻那么多人,都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我说,是啊。她又说,昨晚我想告诉你我来上海了。我问,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她说,我看你正在输入,想等你先跟我说些什么,但我等了好久,你什么都没说。我沉默了,在她的脸上,再也找不到当初那种孤傲、冷峻的样子,像是经历了什么,她成熟了许多,至少她懂得对我微笑了。她问我,你昨晚到底想跟我说什么?我咽了一口水,说,你好,我……昨晚……梦……到你了。她听后收住了脸上的微笑,盯着我,像是在思考些什么,被她这么盯着我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忽然,她又笑了,她说,我想到了三个字。我问,是什么?她说,我——很——好!
寒树qq:412925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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