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的忠州岁月及其文学价值

仙仙

唐元和十五年春夏之际，白居易离忠州（今重庆忠县）返京。在忠州是短暂的，而诗人对这短暂岁月的回忆却丰富而美好。这似乎也告诉我们，他的忠州岁月和数以百计的忠州诗文不可等闲视之。


其一，生命意义与价值。“齿发蹉跎将五十，关河迢递过三千”“未死会应相见在，又知何地复何年”，人生的意义通常是在艰难生存的状况下，由生命的深切体验直接呈现的，当诗人经历此种人生并加以记载下来时，我们就从他的作品中获得超过文字之外的真切的生命感。白居易在文学史、文化史的重要性，不只在于他是一位伟大的诗人，而且还是一位“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人生导师，后一方面对士阶层的影响更为深刻。虽然他从“担当”到“放下”的人生模式很大程度上消解了士阶层的“担当”使命，但从生命本身来说，这种生存方式的探索和体验仍然具有极其重要的人生意义。忠州岁月使他“穷则独善其身”的人生态度进一步固化和提升。


其二，文学意义和价值。白居易共创作了100多篇忠州诗文，这些作品在其整个文学创作中独具价值。首先，诗人的忠州书写，完全是一个“外来者”目光的审美观照，由一种陌生感产生反差、不适，转而通过强烈的心理反应，在创作中促成渲染效果，创造了审美上的新奇感。其次，白居易忠州作品的真实性感悟。忠州时期的白居易，堪为一个真实的诗人。他的忠州作品更多地展示了一个诗人是如何真实地生存与思考，如何对这个真实的世界投以诗人的目光，寻求心灵的栖息。再者，诗人对与其命运遭际相通的人和物的一种普遍关怀，也是白居易忠州作品的特色与价值所在。过昭君村时发出的是“独美众所嫉，终弃于塞垣”的咏叹，写鹦鹉时想到小生灵“身囚缘彩翠，心苦为分明”的命运感，以及江边小草都能拟为无比忧伤的诗人化身。


其三，地缘意义与价值。中华大地之壮丽，不仅在山川之秀美，更在于丰厚的文化对一山一水之装点。从这个意义上讲，白居易在忠州留下的足迹和写下的作品，具有十分重要的历史价值和当代意义。诗人把忠州的木莲树、樱桃花、白槿、石榴、荔枝以及巴城峡水、蛮儿舞女等等，写成最美的文字，传达诗人对此一草一木、一事一物深深的爱。在忠州不到两年的时间里，诗人“种桃杏”“种荔枝”“种柳林”“种花树”，这位“爱花”的诗人用鲜花装点着忠州，他对这片土地的爱也是我们今天建设美好家园所应秉承的。